若不是农历新年不幸遇上肺炎疫情,2020 年 1 月 31 日,会被更多关注国际局势的人们所牢记:这一天英国正式脱离欧盟,英吉利海峡 47 年后再成楚河汉界。
不过这一天,仍没到英欧 kiss goodbye 的时候。约翰逊在电视讲话中那句鼓舞人心的,“‘脱欧’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在英国商人们听来必定满是赞成——但可能并不是约翰逊想表达的那种意思。分手终成定局,但分手之后咋相处,小两口还没有达成协议。2020 年底之前英国进入脱欧过渡期,英欧必须用余下的 11 个月谈拢一切,否则将出现英国无协议脱欧的局面。
如此背景下,宝马集团旗下堪称英伦名片的小车品牌 MINI,正计划推迟下一代车型的到来时间。这是目前第一家因受脱欧影响,进而调整产品节奏的英国车企。
目前在产的第三代 MINI(F56)出现于 2014 年,按照欧洲豪华汽车品牌七年一代的惯例,本应在 2021 年左右被下一代车型取代。但如今因为英国脱欧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下一代 MINI 的推出时间将延后到 2022-2023 年,即现款 MINI 的寿命被延长了一到两年。
宝马集团于 2000 年推出全新 MINI,为了保留 MINI 的英国血统,尽管 MINI 车型有相当一部分重要部件都是来自欧洲大陆,但最后的总装线依旧放在了英国牛津工厂。这在当时实属明智之举,但在英国脱欧之后,英国与欧盟国家的经济联盟关系不再。原本 MINI 可以自由地将重要部件从欧洲大陆运往英国总装,再将牛津生产的 MINI 自由地销往欧洲大陆,但脱欧之后这种“自由”会如何演变无人知晓。
简单可预测的成本增加是水来土掩的问题,真正让人头疼的是英国脱欧后的不确定性。对于跨国公司,贸易环境的不确定性从来不是好朋友。
在接下来的近一年时间里,英国与欧盟最终能否达成新贸易协议、新协议在何时到来、新协议下贸易壁垒的程度和形式,目前都无法预知。MINI 如果继续按计划在 2021 年更新换代,其生产安排必然要在 2020 年完成准备。然而最晚 2020 年底到来之前,没有人知道英国与欧盟之间的新贸易协议是会延续相对低的关税水平,还是大幅提高贸易壁垒(这可能会让英国总装变得无法承受),又或者是最终也没能达成协议进入混乱的无协议脱欧(这是最坏的情况)。
如果最终英欧谈判的结果不利于 MINI 继续之前的生产安排,MINI 首先是可以考虑将部分总装任务,转移至荷兰、奥地利等欧洲大陆国家。MINI 牛津工厂负责生产经典 MINI 掀背车(MINI Hatch 或旧称 MINI Cooper),而 MINI 的其他衍生车型如 Contryman 则随宝马生产线拓展至全球多地。但这样一来,MINI 引以为傲的“纯正英伦血统”将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同时英国本土市场的需求,也使得 MINI 无论如何都要为之付出一定代价。
更远一点,MINI 已经与长城在中国成立了合资公司(光束汽车)。中国工厂生产的电动 MINI 将同时供应中国市场和出口,而这里生产的燃油车则仅可用于出口。电动化带来的巨大改变,或许会让 MINI 离开英国老家再进口“回家”,变得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新一代 MINI 推迟到来,是为了避免需要在最具风险的当口确定重要安排,但这不可避免会影响到 MINI 在 2021 年之后的竞争力。相比其他汽车品牌,MINI 这样独特的英国生产、英国血统根基,使得它在面对脱欧时也会显得更为敏感。